飘亡

我恨月亮。

6.

苏昱觉得自己每一步都好像走在云上,却又沉重迟钝。身体太虚弱了,缺乏能量和营养,这让他很难集中注意力,很容易困乏。更不用说凌晨时吐酒和被虐的经历。

终于到家,他勉强冲洗了一下,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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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景开着车,助手在电话那头激情汇报着几个项目的进展。


“辛苦了,干得不错。有件事需要你帮我对接一下。”


……


“对,远程监控的账号发我邮箱,我要亲自看。”


挂了电话,张景感觉自己疯狂了,他打电话前根本没有要查看那人行踪的想法,完全是突然说出来的,口不由心。那个人隐忍的呻吟,纤弱得完美的身体,哪怕是监控的一个身影,他都不想放过。


中午时分,苏昱的卧室一片昏暗。


他睡了没多久,又醒了。低血压,心率不齐,饥饿感……身体的呼救让他很难睡得安稳。


他做了一个熟悉的梦,梦里一开始徐阿姨在晾衣服,一会又端来香喷喷的饭菜,最后大房子里空空荡荡,只有自己一个人,世界变成灰色……


苏昱打开卧室门虚着眼睛走过客厅,正午强烈的阳光从阳台照射到客厅,亮得刺眼。他感觉自己刚从阴暗的地方出来,身体在太阳底下白得发光,像吸血鬼。


浑身疲乏无力,走进厨房,打开冰箱,里面只有几盒药剂和几板口服液。


扶着冰箱门看了半天,苏昱拿出一瓶葡萄糖,像喝酸奶一样插上吸管,喝了一口。冰凉的液体到了胃里,引起一阵微疼。


胃里的空虚感像一头猛兽袭来,将他整个吞噬。


他的眼前又浮现那些温暖的饭菜,那个像妈妈一样的人,他好想喊她妈妈,可是世界上再也没有了……苏昱厌弃地把手中的小玻璃瓶丢到桌上,他甚至想把刚才喝下去的一口葡萄糖吐出来,好恨自己,你怎么配,你怎么配啊……


他跌跌撞撞地跑到卧室,翻出柜子里的尼龙绳带。手一抖,洁白的绳带散落在地。这节绳子有五米长,摸起来有点粗粝,没有弹力。


像往常一样,他把绳子的一端系在窗外的护栏上,再把窗帘拉严实。他拉起绳子的另一端往回走,直到绳子拉直。


苏昱把衣摆掀起来用嘴咬住,低头看到腹部青青紫紫的淤痕,吸了一口气,细瘦的腹部凹陷下去。他把绳子在腰上缠了一圈,然后丝毫没有犹豫地拉紧,一瞬间皮肉很疼。


苏昱拉紧绳带,转动身体,直到把绳子全缠紧在腰腹上,用力系了个结。


虽然身体虚弱,没有别人给他勒得紧。但现在已经感到胃被挤压得十分饱胀,这就足够了。


他走到试衣镜前面,面无表情地观察自己的身体,四肢可以说是很有骨感,皮肤苍白,有一点淡淡的光泽。腹部被莹白的绳子束得纤细,吸气时胸骨下方轻轻凹陷。


侧身再看,自己的身体很薄。纤长的手臂扶在腰上,有些许的好看。手掌随意地抚摸到背上,肋骨的触感清清楚楚。他想起张景施虐的时候也总是抚摸这些明显的骨头。


呼吸有些不畅,苏昱松口,被咬湿了的衣摆放下来,衣服下面空空荡荡。


苏昱面上和脖颈处沁出了汗,他要去把阳台的光遮住,太刺眼了。


张景办公室。


助手已经把监控软件和精确到楼层的账号发了过来,20分钟内,张景很快找到了他想看的每一个画面。


那个人纤瘦的身形和独特的气质很好认,张景专注地盯着图像里的人,联想到苏昱强撑身体,隐忍疼痛的样子。他甚至想到对面的楼层租个房子,这样他就能观察到苏昱的阳台。


苏昱进小区、上楼、进门路线上的几个监控被张景单独陈列在桌面,最后他把苏昱家门附近的录像调到第一位,这样他就可以随时看见那个房门有没有打开,那个人有没有出来。


那个人现在在家里干什么?会自虐吗?有人照顾吗?


真是疯了。张景感觉苏昱就像猫薄荷,自己是猫,而且还是一只永远会对这株薄荷亢奋的猫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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